每次和朋友聊天,当要分别的时候,我总喜欢讲一句:“祝你快乐!”但是,我回头一想,快乐是什么呢?快乐在哪里呢?每当和朋友、同事讨论快乐的话题,总会得出很多的答案。有人说快乐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;有人说快乐是工作顺心愉快;也有人说快乐就是思想简单地活;还有人说快乐其实是“退一步海阔天空”… 不管答案有多少,我却多少存在一些疑惑和迷糊,有些一知半解。 只要有空的星期6,我都会带上女儿去乡下旧宅走走,探望一下年迈的母亲。每次我都会带上一些母亲必须的风湿类药物和一些食物,口袋里装几块钱路费,带上好几年以前买的一部200多元的手机,携女儿不紧不慢地出门,样子好似去踏春。每次我都坐同一路公交车,转转悠悠,心情愉悦。 秋季的一个星期6,一上公交车就听到抱怨声连连:“该死的鬼天气,出门风冷飕飕,在家打麻将又输钱,还和人吵吵闹闹,坐久了还长大肚腩。”我感觉我是快乐的,因为我几乎不去牌场凑热闹,每个休息日都有小安排,即使是冷天也心里暖暖的。 公交车刚刚跑出两三里地,前面红绿灯路口有一辆小车抛锚了,前轮阉下去了,开车的男人正冲着轮胎懊恼地猛踢一脚。车里的女人怒气冲天,完全没有了交际场合的斯文。交警的拖车“呜呜呜”地开了过来,整个场面像是战争火线上的急救。我感觉我是快乐的,因为我买不起车,除了出门坐公交车外就是骑自行车。我感觉这样既安全又不费钱,遇上堵车也不慌神,实在是遇上突发事件还可以步行。 我坐在公交车里,懒懒地闭目养神。车里的人都在瞪大了双眼左顾右盼,我明白他们害怕扒手和抢劫犯。他们一个个不是手里提着‘笔记本’就是腰里藏着钱;即使没有钱的人也口袋里别着昂贵的智能手机,要不脖项圈起金银首饰。我感觉我是快乐的,因为我全身上下有价值的东西加起来也不值几个钱,只要把女儿拥在怀里,倾听着她轻微的鼻息,我就别无他顾。 公交车慢慢驶出城市,郊野的景象步入眼琼,一群城里的孩子正在田地里写生,他们一个个珍惜着这难得的机会,卖命地在宣纸上涂鸦着,浓浓的水彩泼在线条之间。老师在一旁指指点点,但依然有很多学生无法理解乡村的颜色和气魄,甚至是瓦片的颜色都无法弄清来龙去脉。每个学生都一脸茫然,因为今天的写生就是明天的课题,还外加一次乡村作文比赛。我感觉我是快乐的,我从小在山区农村长大,我看过砖墙屋的建筑技艺,我知道青砖灰瓦的历史来由,我体验过野地里花花草草的灵气和猪圈牛圈的气味,我还看到乡村的变化多端。即使在梦里,我都可以听到乡下汉子的号子声,尝到农人们落下的汗珠味道。 下了车,我踏上村口鸡场般蜿蜒的小路,一丘丘田土依山傍水。村口池塘里的鲤鱼偶尔跃出水面,“噗通”一声,惊醒了路边扑虫备冬的青蛙,吓飞了草丛里的秋后蚂蚱。要是掀开路上的青石板,你还可以看到蚯蚓的小屋,那样你就懂得脚步要轻一些,因为身边处处都有生命。指不定一条灰色的四脚蛇跑出来吓你一跳,一只讨厌的黑虫子飞过你的脸颊。我喜欢它们,我感觉我是快乐而富有的,如此多的生命欢迎你,追捧你。自然的乐器奏出和谐的篇章,微小的生命清扫着你的心结,你不用刻意感悟,你就已经释怀了一星期的恼怒。 家门口的泡桐树悠悠地落下一片枯叶,这是一株显现节气的树木。春天它长出新绿,盛开幽蓝色的花朵;夏天它绿意盎然,遮天蔽日,比巴掌还大的叶片密密麻麻让夏的炙热无法穿透;秋天它挥舞着高大的身躯,随晚风抖落一地黄叶,任秋蝉嘶鸣在日渐光秃的枝丫;冬天它像一尊根雕作品,倒立在寒风寒雪里。泡桐树下的红砖小楼,依旧充满了欢声笑语,前来串门的阿哥阿嫂、娭毑老伯笑得像篱笆墙上的爬山虎一样坚强。我感觉我是快乐的,即便红砖屋里条件简陋,家具粗糙,但依然可以和刘禹锡的《陋室铭》媲美。 屋里的母亲早已泡好了一碗蕨面,白色的蕨面和母亲的银丝一样花白,升腾的热气和母亲的笑容一样温润。母亲静静地看着我和女儿囫囵的吃下蕨面,慈祥的笑容像一池吹皱了的湖水,伴随着和煦的微风,缓缓地向我拥来。每当这时,我是无比的快乐,我情不自禁得感觉佯躺在母亲的怀里,母亲紧紧地拥抱着我和她的孙女,这种快乐可以触摸得到,可以闻得到,可以用眼睛看到,心还可以想到它的深处去。这种快乐让人热血沸腾! 原来,身外之物越少,爱的空间越大,精神的家园越丰富,你也就彻底知道了快乐是什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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